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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光明之路

2020-07-14 19:40:00    来源:红色延安网    责编:常世民

               --王雨青同志往事小忆         

编者按:王雨青同志1916年12月11日生于四川省开县(今重庆开县)镇安场,1938年9月入伍,同年十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战争年代曾历任副团长、鄂豫皖分区参谋长、副指挥长、指挥长等职,新中国成立后,历任空军第九师师长、广州空军汕头指挥所参谋长、空军第七军参谋长、副军长、广州空军副参谋长兼广州民航管理局局长、中国民航总局副局长、顾问、北京空军顾问等职务。

本文讲述了王雨青同志从孩童时期到找到革命道路之前所经历的一些故事,读来颇为生动有趣。                                       广福寺私学启蒙

1916年,王雨青出生于四川开县,家人给他取了个吉利的名字--王身瑞,这也是他的第一个名字。直到今天,老家的同辈或后生,还都喜欢叫他身瑞或瑞叔。

雨青八岁时,父亲决定送他到九龙山广福寺私学去读书。广福寺私学在九龙山一直有很好的口碑,当时教书的高老先生是一位很有名望的老者。按照私塾惯例,雨青叩拜了先生,再把三斗上好的大米交上就算是入学了。

高老先生一心要在广福寺为乡里培养出大人才。因此,他教学生特别严格,一块楠竹板子高悬于大堂,不听话的学生常常会尝到“笋子炒肉片”的滋味。但是,开学都快一个月了,小雨青非但没有尝到板子的滋味,高先生竟还格外照顾,让雨青从亲戚家搬到广佛寺去住。每到上课,还总是把雨青安排在前排正中。究其原因,原来,老先生教的千字文之类的古诗文,雨青不但能诵其文,还能晓其义。更让人称奇的是,老先生在课堂上吟咏《诗经》中的《国风》,小雨青还能配上调子唱出来。高老先生为此非常高兴,他在小雨青身上看到了实现自己愿望的希望。

可王雨青毕竟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每当晚上,他听着九龙山呜呜的山风,守着寂静的黑夜,他开始想念父母。一天下午,小雨青给老先生留了一张纸条,便偷偷踏上了回家的山路……

广福寺到雨青的家杨柳湾大都是奇险无比的山路,特别是从老关坪起至青山谷,那崎岖的山道如同一条黑龙,蜿蜒于千米高的九龙山,其中以黑沟和青山谷最为险要。由于山险人稀,常有野兽出没,还有“棒老二”拦路打劫提,人们常常结伴而行。然而,小雨青竟然孤身上路,着实让看到纸条的老先生倒吸一口冷气,但又不由暗暗赞叹……

夜闯黑沟的事情发生后,高老先生定下了规矩:每隔十天可以回家一次,但必须由父亲来接,方可交人。小雨青跟先生说:“我家父母每天都脸朝黄土背朝天,好不辛苦,我怎能拖累他们?您不是讲过,一个男子汉应该有胆有识,顶天立地吗?让父母接送,我岂不成了一个小丈夫,矮男人!”

从此以后,每月三天的探家假,小雨青都是黄昏下山,独行黑沟,而又在次日鸡叫时分辞别父母跋涉上山到校,按时上课,这让小雨青得到了很大的砺炼,也让小雨青快乐起来。每次回家,他都会帮助父母做点农活,或者去山上采回一些松菌给隔壁喜欢他的婶婶吃。学习之余,他还悄悄用胶皮做了一个弹枪,趁着老先生午睡便对着学堂门前大树上的松果练习枪法,他立志要像老先生教导的那样,做一个“大才用于国,小才用于家”的好男儿。

1926年,又是一个三月的一个夜晚,学生们散去了,老先生正在为雨青独授课程。突然,九龙山青云观方向传来了火药枪的连发巨响,震荡着早春的夜空。高老先生知道,又是土匪打劫来了,他赶紧吹灭油灯,把雨青推向内室躲藏。雨青却对老先生说:“老师您听,九龙的庄户人家都在敲锣鸣众,抗击土匪了,我等岂能躲藏于一室,我要和乡亲们祸福与共,打土匪去……”雨青操起广福寺敲钟的铁棒,向着呐喊声声火把汇集的九龙场跑去。

午夜时分,在高老先生的悬望中,雨青返回了广福寺,他眉飞色舞对老先生讲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还连说带比划:“大人们还发给了我一杆火枪,我用火枪和土匪对射,大家都说我临阵磨枪比他们老把式还打得准,都夸我是个小英雄呢!”

第二天,乡亲们果然敲锣打鼓地来给广福寺送喜报,还把老先生和雨青请到上座,乡亲们都夸赞高老先生为乡里培育了文武双全的人才。

三年的学习时光很快结束了,临别时,高老先生拿出一方黑色的砚台,他对雨青说:“这方歙砚是我师爷传给我的,今天我传给你。它方方正正,厚厚实实,坚硬无比,就希望你以此砚为鉴,大用于国,小用于家,做一个方正刚毅的好男儿!”

 

县立学堂接受新思想

雨青读完私塾回到杨柳湾,给父亲带来了无尽的快乐与希望。然而,随着雨青一天天的长大,父亲不得不考虑儿子读书的大事。他叫来雨青,想听听儿子的想法,没想到儿子早已成竹在胸,“上县城读县立学堂去!听说那里有来自外地的老师,他们眼界开阔。“

县立初级学堂坐落在盛山南麓的睡佛池北边,起初叫培俊堂,意在为开县培养众多的才俊。1907年,培俊堂改为县立学堂的第一期,一个班同时出了“开县三杰”,即刘伯承、邹靛澄、谢南城。从培俊堂到县立学堂,这所学校确实是一所传播科学知识,传递先进思想的殿堂。

入学考试已迫在眉睫,一天清晨,雨青拿起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给父亲留了一张字条便去参加考试了。

由于“有备而来”,因此王雨青笔试、面试都很顺利。而王雨青而试时的故事一直都在开县当地流传。面试时,老师问王雨青“你为什么要读县立初中?”“学得知识归,为着天下去”。听到雨青铿锵有力的回答,面试老师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致认为王雨青言出肺腑,是其少年壮志的自然流露,日后必成大器。

王雨青顺利入学了,班主任叫张仲屏。张老师年纪不过二十三四岁,在上海上过大学堂,还懂两门外语。除知识渊博外,张老师思想很活跃,常常在学生中传播孙中山“天下为公”的思想,以及苏联十月革命后传播到中国的共产主义思想。从张老师那里,雨青和同学们还听到了一个让人无限鼓舞、耳目一新的名字——中国共产党。张老师是王雨青走上革命道路的启蒙者。

县中的学习是紧张的,王雨青开始接触数理化等新学科,感觉既新鲜又陌生,因为之前接触的是高老先生所教的传统文化。恰好班里有一位叫欧德吉的同学,也是开县人,家住临江凉风垭。欧同学很想学书法,常常在课余找王雨青教他,甚至一起用高老先生送的砚台习字,而王雨青则向欧同学讨教数理化方面的功课。渐渐地,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密友。

王雨青入学的前一年,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反革命政变,大肆逮捕屠杀共产党人,在王雨青进入县中读书时,国民党的清查仍很严厉。但地处川东大山里的开县,反而成了革命火种的保存地,一批地下党利用教书的身份秘密活动,而县中自然也就成为地下党活动最频繁的地方。面对川东地下党的日渐活跃,开县国民党总部开始了新一轮搜查,开县城乡一片白色恐怖,城里的国民党士兵荷枪实弹,军警车在街上呼啸。县立中学也开始对老师进行清查,张仲屏老师自然成了被清查的重点。一天,王雨青、欧德吉打听到老师已被县总部隔离审查,好几天都没有放人。看到张老师身处危险之中,王雨青,欧德吉决定为张老师挺身而出。

当晚,王雨青、欧德吉回到寝室,紧急召开了班委会议,王雨青慷慨激昂,拍案而起:同学们,为保护无辜抓走的老师,我们必须为正义发声,挺身而出!

第二天清晨,随着校门的打开,县中的学生和老师们举着写有口号的小旗,抬着“释放县中老师张仲屏”的签名条幅,勇敢地走上了开县城的十字街,“我们要上课!”“还我们的好老师!”王雨青、欧德吉走在最前头,对着国民党县总部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俩毫无惧色。雄壮的口号声惊醒了死寂的开县县城,县总部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不少群众也随着游行的队伍喊出了愤怒的口号。开县国民党总部惧怕学潮引发开县各届人士的参与,当天下午就释放了隔离审查的张仲屏。

1931年9月,日本帝国主义悍然占领了东三省。民族危亡之际,抗日救亡运动在全国各地蔓延开来。在川东地下党领导下,县中在张仲屏等进步老师的直接组织下,毅然发动了抗日救亡的学潮运动。热血沸腾的王雨青、欧德吉自然成了学生会的负责人,担负起了组织发动学生,推动学潮发展的重任。

县中的这次十月学潮声势浩大,学生、教师,还有很多市民共同参与了抗日救亡大游行,欧德吉、王雨青直接参与了控诉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罪行的控诉书书写,学运组织还将这份热血奔涌的控诉书呈送国际联盟。一时间,开县各届抗日斗志一下就燃烧起来。王雨青上下奔走,披星戴月,有使不完的劲。欧德吉在抗日救亡的学潮中也表现出了出众的组织能力。

随着抗日救亡学潮运动的胜利,王雨青三年县中的学习时光很快过去,王雨青和他最好的朋友欧德吉双双登上了优等生的金榜。

 

心向陕北

 

重回杨柳湾,王雨青仍一心关注着时局。

两年后的一天夜晚,王雨青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雨青,开门,我是德吉!”王雨青不待披衣急忙打开门,果然是老同学,“德吉,怎么不来找我,想死你了!”“这两年我去了重庆,今年夏天才赶回开县老家的。”欧德吉这次来,给王雨青带来了一些重大的消息:在国民党的围剿下,共产党中央苏区遭到重创,中央主力红军为了摆脱国民党军队的包围追击,被迫实施战略性转移,退出中央根据地开始长征。但是蒋介石消极抗日,围剿革命是不得人心的,革命的火种是扑不灭的。他告诉雨青,这次回开县又与张仲屏老师联系上了,他让我俩要沉下心来,用心读书,不要抛头露面,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张老师说,如果有什么活动,他会秘密通知我俩的。

1935年的仲秋时节,王雨青撑着油纸竹伞,搭上了一只木船,向着县城进发。二人相见后,欧德吉开门见山地说,张仲屏老师交代了一件大事,让王雨青陪伴一位叫陈仕仲的神秘人物去镇安和竹溪。欧德吉还特别告诫雨青,陈仕仲是刚从国民党监狱出来的共产党,他已被国民党县总部盯梢,一定麻痹大意不得。这一夜,欧德吉和王雨青细细地推敲了掩护陈仕仲的行动方案。鸡叫时分,王雨青准时出现在西津古渡口,这一次他们既没行水路,又没走大道,而是按照王雨青选择的观音山方向的山路,谨慎地朝南河上游的镇安、竹溪走去……掩护任务圆满完成后,陈仕仲才告诉王雨青这次行动真正目的是为地下党联络点传递重要情报的。陈仕仲对王雨青此次掩护十分满意。雨青虽然年轻,但一路做事沉稳,面对路上的每一次突然搜他都能临危不乱。

不久,陈仕仲、张仲屏又一次领导了学生罢课,斗争很快蔓延全县,这场罢课斗争主要是为了响应北平1936 年 “一二.九”学生运动,欧德吉和王雨青自然成了其中最为坚定的参与者,王雨青还成了临江一带罢课活动的联络人。

自这一次罢课斗争之后,开县城的一些抗日民间组织也如雨后春笋般地建立起来。然而,王雨青、欧德吉最崇拜的陈仕仲却要远离家乡开县到陕北去。他在辞别的信中说:“德吉、雨青学弟,陕北公学这一期招生实在太急,没来得及告诉你俩,我只得匆匆而别。你俩是开县很有作为的青年,若一年之后能相逢于陕北公学,那将是我最大的期许。”

此时,“陕北公学”像一盏明灯,照亮了雨青前行的路,尽管他还不清楚这所学校将在中国革命史册上的全部含义,但他隐隐感觉到,她就是自己人生前行的方向,是“男儿之大用于国”的重大选择。

欧德吉和王雨青开始制定计划,组织开县更多的有志青年投奔陕北。王雨青和欧德吉联系到了曾积极参与学潮的张力、王身选等四名进步同学,六个人还想方设法准备好了路费。

出发的那天清晨,父亲执意要为雨青雇船下城,亲自替雨青收拾行李。他把雨青奶奶留下的三块银元悄悄塞进行李,又把高老先生送给雨青的那方歙砚拿出来,用麻布裹了一层又一层。黄桷渡口边,雨青跪在父亲面前,含泪磕了三个响头,转身登上了木船。渐渐地,老父亲的身影看不到了,渡口只剩下那棵沧桑挺拔的老树!

来到城里约定的旅店,王雨青大吃一惊,这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张力他们四位同学的父母亲全赶过来了,他们纷纷扭住儿子,不准他们去闯世界。张力无奈之下,奋力挣脱,从客栈窗口逃出去,先到城南渡口等候。王雨青和欧德吉也想法从旅店脱身,跑到城南渡口,带上焦急万分的张力,直奔大垭口而去。

大垭口,是开县陆路闯江湖的大门,开县很多有名的人物都是被迫踏上翻越大垭口之路的,清代两江总督李宗羲,公车上书的开县六举子,一代军神刘伯承,无一不是翻越大垭口而后成就了一番功名。这一次,王雨青、欧德吉、张力沿着一年前陈仕仲的方向,向着高高的大垭口攀爬。原先约定的六人同行,变成了三人行。但是,无论如何,王雨青、欧德吉和张力已经朝着高高的大垭口疾步而来了。

餐风露宿的连夜跋涉,巍巍大垭口终于被这三个风华男儿踩在脚下了。“大垭口,大垭口,巍巍雄关云里头,多少男儿多少泪,闯荡江湖往外走。过了脚下第一关,山外青山楼外楼……”王雨青兴奋地在大垭口雄关上吟诵着这首流传于开县的民谣,“德吉、张力,我们不求个人的荣华富贵,但求国家的完整强盛,做一个勇于翻越大垭口的开县好男儿!”德吉说:“好,咱们在大垭口雄关的石壁上刻下我们的名字吧,如果今后能重回开县,就让它作为当年之见证。”

王雨青、欧德吉和张力以手相握,面对苍茫的群山和横亘的长江,朝着如同朝阳般的壮丽梦想,又勇敢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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